以前我搬东西的时候,觉得这篇东西太蠢了。今天把它搬过来,是因为在听歌的时候,听见在 Viva la Quinta Brigada 里面,(故作?)爱尔兰口音的歌手 Chris Moore 明显在 Villa del Rio 这个地名的 l-r 连接处打了个磕巴。这些把 r 读成闪音的英国人看来确实很难发好这个组合。
昨天我在学校里走去吃午饭的时候,看到几只乌鸦。然而我首先想到的不是crow而是raven这个词。下一个念头是rivendell,然后就想到elrond。然后我猛然意识到,由于和喀麦隆人聊天太多,我脑海里对他名字的发音已经成了/elχõd/了。
这个时候我的下一个想法是,小舌音这么难听,肯定要换掉的,于是试着默读/elɾond/, 结果非常显然,谁把这个破玩意准确发出来——不带喉塞音或者什么别的私货的——我给谁一百块钱。本来要是平时,这事就这么过去了,但是昨天我比较饿,打算走远一点吃顿好的,于是继续考虑这件事情:为什么我发不出来这个组合的音?
一开始我的想法是Elrond这个名字作为英语文化大师选出来的肯定是和英语关系最近了,但是考虑到主流一致认为上溯五百年r这个字母在哪里都是alveolar的,没有小舌也不是近音,那古时候英国人怎么搞呢?我首先想这可能和r这个字母的音变有关系。我查了一下西语和意语(r保持原汁原味)的基础词汇表,单个词里面没有发现有lr这个组合(显然,西语里面到处都是rl,这个发音就非常的符合正常人类生理学),而英语——作为野鸡界泰斗,则充斥着这类组合,如already, railroad, jewelry,之类。
于是我猜想:有可能首先的变化是l的存在使得r的舌位向后移动了。我随便翻了几篇glottal/uvular r origin的文章,里面提到说有社会和语音学上的原因导致髪、独两国产生这样的迁移,但是所谓“语音学上的原因”不外乎 marked-ness、大舌音对初学者不友好(我甚至觉得这个存疑, 古有列宁发不出大舌音,今有德语教材劝不会小舌的人发大舌音, 二者其实半斤八两嘛)、 大舌音要求口腔肌肉厉害,诸如此类。
但是真正致命的是法语里头好像也没有这个lr。这样的话,这个猜想看上去黄了。
但是我并不放弃,我又猜测首先发生的其实是这个l发生了音变,产生了英语的dark l。dark l接一个闪音那可是轻松愉快,我觉着一百年前的英国人大概就是这么玩的了。一个很好的佐证是,我考虑到西班牙文里会有冠词接r开头的词语的情况——冠词又多以l结尾。我查了一下西班牙语对于el rio(随机想到的)的读音,结果听感上el的l显然离英语的dark l近了一些。、
那么另外一个带dark l并且变的更狠的就是波兰语了,我查了半天łr这个字母组合……结果屁都没有。
看来这个猜想大概率也黄了。
我以后还是不要在语言上胡思乱想了